郑二十一冽

生きるのが辛い。

【桥飞】風の行方


L'arc~en~Ciel-風の行方



*去年七月一日就开始动笔了所以全然不了解桥本毕业的消息  拖了很久很久不想让它烂在文件夹里  所以其实很草率  很脱离现实  又很废的一篇  请勿深究。


*并没有描写斋藤的勇气。


*毕业快乐  羡慕桥本的一切。




桥本奈奈未就着昏暗的灯光,小心翼翼地绕过走廊上被零散放置的废弃纸箱。


她空了很久的隔壁,似乎搬进了新的住客。


门口久违地添上了新的字。


一位素未谋面的,姓斋藤的人。



加班得晚了,第二天早上桥本奈奈未也照例很艰难地从五个闹钟的轮番轰炸中迟迟爬起来。


草草打理完自己,一边啃着面包捧着牛奶站在电梯口等待着。


开门踏进去,下降,开门踏出来,走向电车站,搭上电车。桥本奈奈未随着身体本能做着这一切,即使已经睁开了惺忪的睡眼,思维也仍然游离在河外星系。


一连过了毫无波澜的几天到了周六的夜晚,桥本奈奈未刚把热牛奶放在桌子上准备继续陷进沙发里继续看书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小心翼翼地透过猫眼往外看,似乎是个娇小的女孩子。


身高才刚刚到桥本奈奈未的口鼻间的女孩子穿着放学后还未换下的干净制服,手里似乎捧着些什么,半垂的眼睛随着门被打开而抬了起来。


“你好,我是斋藤飞鸟,现在住在隔壁,请多指教。”


青涩可爱的声线,却又不像一般女孩子那样软糯,声音虽然不大但每个音节都发得利落。


“初次见面,我是桥本奈奈未,请多指教。”


斋藤飞鸟摇了摇头,自然披散下来的黑色长发在制服的硬质布料上摩擦,“这可不是初次见面了。”


看着桥本奈奈未疑惑的神情,斋藤飞鸟解释起来,“这几天早上都会在电梯前遇见你,不过大概是因为你还没有完全醒来,所以一次都没有注意到我。”说着,又将手中的便当盒端到桥本奈奈未面前,“没有关系。这是缅甸风味玉子烧,作为拜访礼还请收下。”


道着谢接过,桥本奈奈未端详了一番后问她:“是自己做的吗?好精致。”


斋藤飞鸟似是有些害羞,“嗯,妈妈是缅甸人,她教我做的。”


“原来如此……要进来坐坐吗?”虽不善言辞又看起来颇有距离感,桥本奈奈未仍有种想和这位小邻居交流亲近的欲望。


“我的功课还没写完……”斋藤飞鸟的脸上露出了些许遗憾,“有机会一定再来打扰。”


然后她们交换了手机号,加了Line联系人。


关上门,桥本奈奈未尝了尝玉子烧,东南亚风格的调味方式为鸡蛋徒增几分奇妙滋味。食指大动的她将盒子里的食物吃了个干净。


斋藤飞鸟。


她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


一遍,再一遍。





而后的清晨,桥本奈奈未依旧改不了迷迷糊糊的状态,几次都在上了电车以后才突然想起电梯口的斋藤飞鸟似乎有给自己道声早安,而实在想不起尚且懵然的自己给了什么回应。


着实失礼。


于是当桥本奈奈未拉开橱柜看到洗干净的属于斋藤飞鸟的粉色便当盒时,她终于为自己找到了一个敲门的理由。



斋藤飞鸟的住处收拾得很整洁,整洁到让人很难想象这里会是一个十三岁少女长居的地方。


桥本奈奈未端正地坐在沙发上,紧张得双手握拳搁在膝盖上头。斋藤飞鸟在厨房里给她泡茶。


——应该说是冰冷的疏远感,桥本奈奈未心想。比起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钟爱的粉色系,这里布置得更像一间公寓酒店的模样。


思绪被杯底碰撞在桌上的声音打断,桥本奈奈未道着谢让斋藤飞鸟坐下来。


“飞鸟是一个人住在这里?”


小孩子乖巧地点点头,“有的时候妈妈会过来给我做饭什么的。”说罢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手指拨弄着脸侧的发丝。


“为什么会转到这里来呢?”


桥本奈奈未被自己罕见的多言吓了一跳。


斋藤飞鸟沉默了很久,似乎是在寻找合适的措辞。


“是因为,有想要做的事情。”


啊啊,真是段不得了的坚定发言呢,桥本奈奈未悄悄在心里给她加了个分。


第一次认真坐下来面对面交谈,对于两个慢热者来说还是颇为勉强了些。


看着斋藤飞鸟已经快忍不住哈欠,桥本奈奈未急忙起身告辞。


“很抱歉打扰你作息了……不过平时如果愿意的话,也可以来我这里吃饭的。”


斋藤飞鸟疲惫的双眼里再度亮起了光,“谢谢……ななみん。”


她用上了在Line里的称呼。


从躲在屏幕后小心翼翼地键入,到现在看着那人的脸,如释重负般说出口。





一开始斋藤飞鸟对于到桥本奈奈未那儿蹭饭感到非常愧疚,直到一次母亲也尝过之后表示以后都不过来了就让飞鸟跟着桥本さん混有肉吃,斋藤飞鸟才渐渐放开了胆子,甚至敢向桥本奈奈未点菜了。


也有桥本奈奈未太忙而顾不上三餐的时候,提前收到信息的斋藤飞鸟就会买两份便当回来。


斋藤飞鸟用桥本奈奈未给她配的钥匙打开门,说了声“我回来了”就蜷在沙发角落写作业,等桥本奈奈未处理完手头的事才会一起进餐。


比起同龄的孩子,似乎是懂事到不可思议的程度。


又偏偏不知道这番模样的后面藏了怎样的人格,只庆幸这样的相处模式下都是轻松的。





两户的阳台之间有一道铁栏杆隔着,却又有一扇小门相通。


难得清闲的桥本奈奈未收拾完碗筷之后搬了躺椅到阳台看书。此时的夜里已经有了寒意,她正考虑着是否要起身回房间的时候听到了敲击铁栏杆的声音。


斋藤飞鸟的脸被铁栏杆挡得不甚明朗,“那个……我可以借本书看吗?”


桥本奈奈未连忙放下手里的书从躺椅上爬起来,找到钥匙打开锁让斋藤飞鸟进来。


来客站在桥本奈奈未的书架前,自上而下认真地扫视了一通。


“原来ななみん喜欢村上先生的书吗……”


桥本奈奈未不禁微笑,声音里也添上了几分景仰,“我是生长在北海道的呀。”


斋藤飞鸟点点头不多作声,视线掠过《漱石全集》和一众村上春树的作品,最后停在了最右端。


“贯井德郎……ななみん也喜欢真是太好了。”


刚伸出手要去够高处的书,却被桥本奈奈未抢先一步抽出来放到身后的书桌上。


手腕也被身后人扣住,给轻轻一带身体就不受控制地转了个方向,后背靠在了坚实的木制书架上。


“ななみん好坏!把书给我啊……”根本没使劲儿的拳头落在桥本奈奈未的肩头,她打了坏主意伸手探上斋藤飞鸟的脸颊,得意地看着上钩的斋藤飞鸟不由自主地闭上眼,颤抖着睫毛。


三,二,一。


意识到自己被耍了的斋藤飞鸟气愤地睁开眼睛,面对着那人幸灾乐祸的笑颜无计可施。


“我不要ななみん做我的新娘了,真坏啊。”吃瘪的小朋友想从阳台钻回去,谁知根本逃不出桥本奈奈未用双臂围出的牢笼。


明白不能再逗这么委屈的斋藤飞鸟了,桥本奈奈未把她想要的那本书递到她面前,“是我不好,还是说说你为什么会喜欢贯井德郎吧。”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不喜欢看太好的故事。”


感受到桥本奈奈未直直盯着自己的目光,斋藤飞鸟自顾自地接了下去,“你一定觉得我很奇怪吧。从小到大,身边的人都是这么想的。”


桥本奈奈未摇了摇头,捏了捏斋藤飞鸟的脸,“才不是,我心里的飞鸟很特别,会成长为最优秀的那个人。”


“那你有试过对一件事件疯狂地着迷吗?”


“大概是有的。我找不到比我对篮球更加痴迷的同龄女性。”


作为交换般地,斋藤飞鸟也说了很多,关于对乐器的执着,对摇滚的执着,对小说的执着。


有时候她会突然停下来措辞,桥本奈奈未盯着她瘦到有些明显的喉间凸起,会偷偷走神去回忆自己这个年纪的时候在做什么。


或多或少也是像斋藤飞鸟这样,眼里闪着对某些事物的狂热,一开始被人说是古怪,后来觉得特立独行这个词里也藏了贬义的针。


要说是全然为了自己倒有失偏颇,斋藤飞鸟对世界的善意太浓却藏得太深,怕是她自己都还未发觉。





「难得的,功课提前写完了。」


刚保存好作业的桥本奈奈未用眼角余光捕捉到身旁的手机屏幕被新通知点亮,于是拿起来查阅来自斋藤飞鸟的Line信息。


「好棒,辛苦了。」


她的回复刚发出去,气泡框边上就出现了“已读”的小标记,想必是斋藤飞鸟正盯着手机等待着她。


「想吃ななみん做的饭了(^-^)」


不由得微笑起来。这段时间以来,斋藤飞鸟似乎越来越经常表现出她罕有的依赖了。


桥本奈奈未起身走到厨房,拉开冰箱只看到几瓶饮料和零零散散的单调食材。


「那,要一起去逛超市吗?」


「可是……我好像没有可以应付这天气的衣服……」


「来我这吧。」


跳出了“已读”后再也没有了下文,过了几分钟自家门被敲响。


斋藤飞鸟还穿着宽松的居家服,怀里抱着其他衣物。


“进来吧外面冷,我找件衣服给你。”


桥本奈奈未搂着她的后背将她拉进稍有温暖的室内,她说着“打扰了”一边跟着桥本奈奈未往衣柜走去。


翻了翻入冬季节里合适的衣服,抽出一件灰色的连帽衫,桥本奈奈未拿着衣服在斋藤飞鸟身前比了比,一边偷笑着说,“有点洗缩水了,不过可能合适你。”


斋藤飞鸟无奈地道了谢接过衣服,借用了更衣室。


桥本奈奈未带好随身物品就和斋藤飞鸟出门了,住宅区内的路上没有什么人,大概是因为天气转冷又正值周末而都呆在了家里。


天空像斋藤飞鸟的上衣一样灰蒙蒙的。


两个人都不擅长与人交谈,只是保持着一致的步调走着。


一阵寒风毫无预兆地袭卷过,她们都被吹得有些失神。尤其是斋藤飞鸟,长发凌乱地蒙在脸上,连视觉都被剥夺去了一半。



桥本奈奈未一直是一个怕麻烦的人。


虽说总是尽全力做好分内之事,对失败感到极度反感,却也因为这样那样的不确定性而下意识地逃避着所有超出她能力范围的事情。就算不是满腔热血往前冲,甚至是比起有计划的尝试,她更喜欢窝在角落看书。


就连认识了很久的朋友都说,这样的她会错过很多。而桥本奈奈未总是笑笑,不置可否。


她对自己的这一点再清楚不过了,然而毫无改变之心。


事实上,她最初面对斋藤飞鸟的时候,是有想过撤退回自己的小世界的。


不像同龄的朋友那样足够成熟善解人意,还拽着青春期尾巴的斋藤飞鸟表现出来的孩子气要比桥本奈奈未藏在心里的要多上许多。


她完全不了解斋藤飞鸟从未提及过的往事,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亲自发掘出的属于斋藤飞鸟的性格又是如此特别,像磁石一样极力吸引着她被厚茧包裹住的心。


桥本奈奈未活了二十五年,猛然意识到自己的一条腿已经迈进了流沙。


她试图挣扎却于事无补,每每在夜里睡前或是工作间隙想起斋藤飞鸟那双带着坚定却又掺了忧愁的眼睛,只觉得整个身体都被揪得紧了。


而她知道,从流沙困境中脱身的唯一方法是停止挣扎,让身体在走沙中放松舒展开来,柔和地直面现状。




桥本奈奈未伸手将女孩子的头发捋顺,又替她戴上帽子。


“可不要着凉了。”


斋藤飞鸟的脸实在太小了,像是深陷在灰色的兜帽里。她笑道,“帽衫就是为了帽子而存在的嘛。”


桥本奈奈未总是喜欢看到眼前人的笑容,上挑的嘴角,唇边的小痣,迷人的虎牙,稍稍弯起来的眼睛,还有她作为年轻的狮子座而特有的自信。


不知何来的热源烘得桥本奈奈未感到一阵阵燥热掠过皮肤,胸腔里的心跳陡然加快,像是电影里的特效那样眼中的景色渐渐模糊,视野中清晰的部分只剩下斋藤飞鸟。


桥本奈奈未俯下身靠近她,隔着厚实的灰色布料扣住她的后脑勺,微微侧过些角度——


身体心理都做好了准备却被女孩子的手阻拦下来,风被兜帽和桥本奈奈未的身体挡在外面,空着的手不自觉地握住桥本奈奈未的肩部,紧贴着的两人意识到心跳正往危险的界限飙升。


“不可以哦,ななみん。”


在桥本奈奈未一切字句被喉头挤出来前,斋藤飞鸟后退了半步。


“我没有办法,没有理由站在ななみん身边。”


身高处于劣势的情况下用了犯规的上目线,斋藤飞鸟说完想要继续走动却被桥本奈奈未用力抱进怀里。


“我想,等你长大。想对你负责下去。”


任性是危险的,承诺是空乏的,她深知,却根本放不开怀里战栗的身躯。




第二天她没有见到斋藤飞鸟。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


斋藤飞鸟像从未存在过一样消失了,若不是门口写着的斋藤二字,桥本奈奈未甚至要怀疑起自己是否累到产生幻觉了。


每天仍是照旧,在醒与梦之间挣扎。





桥本奈奈未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一如自己刚爬上床时的那般暗。


笔记本电脑压在自己的大腿上,打开着的设计稿还停留在方才的样子,自己却靠着身后被立起的枕头睡着了。


端起一直静立在床头柜上的马克杯,为了熬夜而准备的咖啡还未散尽余温。


“啊啊……又睡过去了……”


深知自己常年被睡魔引诱的困扰,桥本奈奈未伸展身体后重新投入到工作中。


天蒙蒙亮的时候,工作暂告一段落,桥本奈奈未设好闹钟就飞快地进入了睡眠状态。


再过两个小时就该起来做准备了。


即将到来的是乃木坂46的最终审查。


为了生计果然还是要去试试。


不知道能不能过呢……





桥本奈奈未看不见站在舞台最前方的女孩子的脸。


她的发梢随着不安的肢体动作而晃动,她深深鞠躬后拿起面前的话筒,用还未完全长开的嗓音对着台下介绍着自己,40号的斋藤飞鸟。


久未回神的桥本奈奈未直到下台也还在寻找那个身影,可就像上一次那样,仍一无所获。


恍惚着回到公寓楼,刚好遇到去催租的房东,桥本奈奈未便问起了斋藤飞鸟。


“我隔壁住的小姑娘呢?搬走了?”


“没搞错吧你?上一个住客姓清水,是个差不多快四十岁的大叔,两个月前就搬走了,”房东一边翻看着笔记本一边说,“新住客刚付了定金还没住进来,好像姓安藤吧。”


末了,他又加上一句,“我可从没听说过什么斋藤飞鸟。”


谢过房东,桥本奈奈未像被夺去思维一样毫无活力地往回走。


没有斋藤飞鸟这个人吗?


那门上的姓氏牌……


她下意识地侧头看了一眼,门口空荡荡的,正如两个月之前的样子。


桥本奈奈未回到屋里闷头就睡。她无法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索性就把所有杂乱的想法先暂时抛在一边。


她被饥饿感唤醒,透过还未被窗帘遮挡的窗户看到外面黑透了的天和早已亮起来的城市灯光。


虽然毫无胃口,但还是勉强地准备好食材燃起了灶台,随意煮点拉面来填饱肚子。


锅里的水开始咕噜咕噜地冒泡的时候,她听见了房门咔哒一声。


她的背一下子僵直了。


落在木地板上沉闷的脚步声渐近着。


她仍是坚持着盛好了面,才像玩木头人时那样沉默地站立不动,再迟缓地回过头。


斋藤飞鸟停在餐桌边,眼含笑意地看着她。


“ななみん,我回来了。”


是桥本奈奈未再熟悉不过的声线。




评论(2)
热度(41)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郑二十一冽 | Powered by LOFTER